第二百七十章 夜探暗访(1 / 1)

皇帝放下茶盏,状似无意。

“真巧,这拂云院是你那位太傅父亲旧时所建,竟在此事上还能派上用场。”

太子一拱手,低头不语。

而霍思言眼中却划过一丝寒光。

这番对话,太子看似退让,实则布局更深。

若拂云院旧档中藏有对谢贺不利之物,反叫她陷入被动。

沈芝站在后列,悄悄挪近半步,低声道:“他这是放你入局。”

“你若收了那些文卷,往后再难抽身。”

霍思言轻声道:“所以今晚就得开始行动。”

沈芝一愣:“你要先一步查拂云院?”

“太子未必真的把该交的卷交出来。”

霍思言目光一凛。

“若他真藏了东西,就不能等他送来。”

“今晚,兵部提审完北城那几个余党后,我去趟东宫。”

“拂云院……我得亲自走一遭。”

沈芝眼神微沉:“你若去,我随你。”

霍思言勾唇:“今夜动手,兵部不知,皇帝不知,连你……都只能知道一半。”

沈芝看她一眼,低声叹了句:“你真把自己往刀口上送。”

霍思言不语,转身退至列中。

身后阳光斜洒,高殿之下,无人知晓,今夜东宫,将起另一场暗战。

夜色沉沉,未央宫灯火早熄,唯东宫一隅仍有亮光。

拂云院东南墙后,一道身影贴着阴影悄然掠入。她身法干净利落,落地无声,披着夜行斗篷,手中握着一枚细薄魂针。

正是霍思言。

她没有带沈芝。

今夜动身前,她在小纸上写下“若三更未归,可去东宫请人验尸”几个字,交给魏临。

东宫人手虽多,但此刻正值太子赴旧宅守孝七日第一晚,许多内侍皆被调去照料夜礼,拂云院虽属东宫辖地,却几乎成了边角废所。

霍思言避过两名巡夜太监,趁着后厨倾倒余灰之机,闪身入了北侧库房。

这里原是太傅所建书库,旧年失火半毁,虽已修整,却仍留有当年隐秘通道的痕迹。

她摸至墙角一处横梁,指尖贴上,一寸寸沿缝摸索。

忽而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砖缝处弹出一枚铜扣。

她探手按入,只听一阵闷响,地砖微微凹陷,露出一条暗阶。

霍思言深吸一口气,取出油纸火折,慢慢点燃,提灯而下。

地道幽长,潮湿气息扑面而来。她脚步极稳,步数分毫不乱,不出五十步,前方便隐隐见光。

那是一个藏卷密室。

灯火在最里侧晃动,一道身影正翻看架上书册。

霍思言眯起眼,唇角冷笑,压低声线道:“太子殿下,好晚还不歇息?”

那身影一震,回头,果真是太子。

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,旋即沉声道:“霍将军深夜入东宫,可是太过不敬?”

霍思言慢慢走近,举起魂针。

“东宫涉案文卷,属兵部管理之权,我是来验卷的。”

太子盯着她,半晌才缓缓道:“这里都是东宫旧卷,无关你所查之案。”

“我不过是回来看些旧物,缅怀故人。”

霍思言扫了一眼密室四周,却不动声色,只问道:“你回来看,怎的藏在这地底,不从正堂走?”

太子目光一顿,忽而笑了笑。

“你父谢贺,也曾在这间屋里立过誓,你怎知,他留下的只有忠义?”

霍思言顿住脚,目光直视他。

“你若真有证据,就该堂上拿出来,不是半夜藏在这儿,给我留套。”

太子手中一卷书册缓缓展开道:“你以为,所有人都愿与你打明仗?”

“我与太后不同,她盯你,是怕你乱朝纲。”

“我盯你,是怕你……”

他忽而低声一喝:“来人!”

瞬息间,密道另一头闷响震动,两扇石门轰然落下。

霍思言猛然回身,却发现入口早已封死。

太子语气冷下:“拂云院本就年久失修,如今地道崩塌,也无甚稀奇。”

“可惜,你来得不是时候。”

他向后一退,身后石壁竟暗藏一门,似欲从另一出口撤退。

霍思言却早已抬手,魂针破风而出,直射门扉。

“咣”的一声脆响,那扇门被定死。

太子微惊,回头看她,脸色彻底沉下。

“你竟敢在东宫动手?”

霍思言目光凌厉。

“你封我出口,我就留你不得。”

下一瞬,她已欺身而至,手中魂针寒光乍现,直逼太子咽喉!

太子猝不及防,只得侧身避让,袖中抽出短刃回击。

密室狭小,两人转瞬已交手三招,刀针交错、气机翻涌。

霍思言动作干脆利落,每一式都带着杀意,而太子虽身法不弱,却显然未料霍思言真敢在此下死手。

“你疯了吗?”

他低声怒喝。

霍思言却冷笑。

“我若不疯,怎进得这局?你若不藏东西,我又何必动手?”

太子眼角抽搐,咬牙斥道:“你以为你能出得去?”

“今日你若杀我,就是兵部造反!”

霍思言停下动作,淡淡望他。

“那就别逼我。”

下一瞬,密室再度震动。

石门轰然裂出一道缝隙,一道黑影闪身而入,落地无声。

沈芝立在门前,脸色冷凝。

“兵部还没造反,但沈家倒是能替你善后一夜。”

霍思言微微一笑。

“你果然没回去。”

沈芝抬手抹了抹嘴角:“我信不过你死在太子手里,现在,拂云院该彻查了。”

太子死死盯着沈芝,目光如针,薄唇抿紧。

“连你也来凑热闹?”

沈芝淡道:“本宫规矩小,但人命大,你要是今晚真把霍将军困死地下,我沈芝也不会干净。”

她话音落下,衣袖一甩,地面再次传来阵阵震颤,石门彻底破开,后方赫然露出数名身着御前卫衣甲的暗哨,皆是东厂抽调的精锐亲兵,俱面无表情,手持缚索。

太子瞳孔轻颤,低声斥道:“沈家好大的胆子,竟敢动我?”

沈芝却看都不看他,转向霍思言。

“你搜的卷宗呢?”

霍思言自袖中抽出一张布包,打开,里面赫然是数份密令与私信。

她一一摊在桌案上,抬眸望着太子。

“这些文书,出自你母族曾氏旧宅。”

“你可要亲自验过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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